Wednesday, October 26, 2005

誇張!- 訝異後的反思

剛收到Wake Up Wal-Mart的電子報,下的標題是︰"Internal Wal-Mart memo exposed -- you won't believe this!"心裡訥悶著到底是什麼東西誇張到這種程度,結果打開連結先看了一下紐約時報的報導,再又看到這篇他們公司內部的memo,才相信原來真的有這麼誇張。

大家都知道堂堂美國是沒有全民健保這種東西的,比較幸運的就是雇主全額給付(像政府官員啦、高科技人才啦、還有大學的RA/TA們都是),其他就是雇主付一部份、員工付另一部份,這部份到底佔多大比例,就看各位教育程度、技術層級,以及最重要的 - 受雇對象而定,最慘的就是雇主根本不給付(像之前在洛杉磯要聘請我的那個台美人組織就說沒錢給付,那我當然是逃之夭夭啦)。

而世界上最大的零售商Wal-Mart呢,它不只對位在第三世界的下游製造商們刻薄,連對自己本土員工也好不到那裡去(啊不然人家是怎麼變成第一名的?)它的確有提供雇主部份給付的健康保險計畫,而在此份咩謀中也非常得意地提到公司員工(它們稱做"associate",因為福利雖然不好,但至少名字要給的好聽嘛。)對計畫內容和申請流程還甚是滿意,但是等一下!下一句卻是"The cost of health care coverage was the only factor on which we scored poorly."這句話講的委婉曲折,不過翻譯起來骨子裡的意思其實就是︰「員工嫌我們提供的保險很貴!」這簡直是廢話,一個保險規劃的再好,但買不起是有什麼用啊?

有趣的是,這咩謀還提供數字給他們的董事會,以期讓他們更加了解自己公司有多刻薄,舉例如下︰
  • 平均來說,沃瑪員工花費他們收入的4%在健保以及自付額上,是。全。國。平。均。的。兩。倍。而如果保險類型是包含配偶給付的話,這數字則到達13%之高。
  • 46%的員工子女不是沒有保險,不然就是要仰賴政府提供給低收入戶,由納稅人給付的濟貧健保。

    還有更有趣的是︰"While critics have not yet harnessed all of these facts, they are successfully exploiting those they do have, suggesting that, when discovered, the others will also become effective ammunition."話中之意就是「我們的辮子還沒全部被抓到就已經被攻擊成這樣了,要是其他辮子也被抓到豈不是更糟!」

    可是沃瑪還是覺得自己花在員工健康上的金額過高,因此此份咩謀提出建議改革方案,舉例如下︰
  • 每份工作都要包含一部分的勞力活動,如將購物推車回歸原位,以期嚇阻不健康及過胖人士前來應徵。
  • 將健保計畫改成 progressive type (大致上就是越不健康的就要付更多錢,也就是盡量減低 cross subsidy),以吸引健康人士前來應徵。
    這兩則建議背後的目的同時也是要讓目前在職的「不健康」員工加速求去。

    或許有人會問︰「為什麼它們的公司政策可以說改就改?」原因就是 -- 它們傾全力打擊工會,因此沒有合約保障員工集體協商的權益。雖然法律保障員工成立工會的自由,但一旦雇主決心要打擊工會,法律根本一點也幫不上忙,因為行政訴訟的過程過於冗長,想要組織工會的員工(其實只要開始進行組織活動就會被開除掉)通常都沒有籌碼可以堅持下去。

    沒有健保的生活真的很可憐,生了病也不能\不敢去看醫生。我就經歷過畢業後沒有學校健保,買個廉價到有跟沒有一樣的保險(其他不是一個月好幾百塊美金根本付不起,不然就是因為我沒有居民身份不能買),結果不僅診療費要全部自付,更糟的是,根本求診無門。在美國,除了急診室依法必須來者不拒以外(所以急診室裡頭常常大排長龍,都是一堆窮苦人家捱到不行了要去看病的),其他診所在求診前都會先問你有沒有保險、有的話又是哪家,等確定你購買的是跟他們有合作的保險計畫後他們才會允許你去看病。而當時我的那個保險,讓我打了一堆列在保險計畫上說可以去求診的診所都說根本沒聽過這家,後來是有家一再確定我會在進診療室前先付清那3,000多塊台幣的診療費後,才同意讓我看病。

    沒有好的健保,不只是金錢上和身體上的損失,更是對自尊的一大挫折,它一再提醒你︰你沒有好的工作、你是貧窮的。而又因為沒有(好的)保險,導致有病不治讓身體更不健康,之後更加難以找到(好的)工作。David Shipler的The Working Poor裡頭就有這則真人真事︰

    A女士是單親媽媽,離婚後第一份工作薪水很低因此要靠福利金過生活。由於當時保險給付的限制,她負擔不起治療她嚴重蛀牙的自付部份,不過如果她一根牙齒也不剩了要作全套假牙,這自付額就會低到她負擔的起,因此A女士決定 - 拔掉全部牙齒。但不幸的是,假牙作壞了,而她也沒有辦法再作第二套(之後的收入也一直不允許她擁有第二套),因此自此以後她就過著無齒的生活,雖然她已在沃瑪辛勤工作數年,期望有一天能換到櫃台的位置,然而因為她的外表,機會卻永遠輪不到她。

    How sad! You would say. 但我覺得憐憫和作慈善其實是很高傲的態度(雖然是比「關我屁事」好上千百倍的態度),也沒有辦法解決問題。如果我們不覺得自己對這樣的問題存著一定程度的責任感,承認這種事情的發生有一部分(不管多小)也是我們的錯的話,那這樣的情況就會被一直容忍著,甚至任其滋長,到最後或許我們就會像是對待地震、風災一樣逆來順受地說, "That's mother Nature."

    很多人說政治骯髒又無趣,何必要管他人瓦上霜呢?但或許你的鄰居小兒麻痺,就是沒有辦法爬上屋頂呀!這時,政府就可以有系統地幫助這些弱勢族群,例如︰請清道夫幫忙清掃,或者補助研發清掃機器人之類。在民主體制下,是因為你的冷漠、或是你的政治熱情耗在鬥爭八卦上,才有貪污腐敗的無能政府。政府的存在不是像自由放任學派的經濟學家說的那般無用,她是進行 cross subsidy 或 redistribution 的重要體制,這在完全私有化的市場機制是做不到的。在私人生活上,我們都知道互助互惠的重要,關心和參與政治,我們就可以把互助互惠的層級拓展到其他受同樣政治體制管轄的他人。
  • Saturday, October 22, 2005

    Todo sobre mi madre 去年的法文寫作

    9/8/2004

    Je vais parler de ma mère.

    Elle s'appelle Hui-Lan, qui veut dire une orchidée gentille.

    Ma mère, elle est un peu sérieuse et elle est nerveuse quand je fais quelque chose de stupide. Elle est assez petite comme moi, mais elle est plus belle. Elle a cinquante-deux ans, mais elle a l'air jeune. Donc, quelques personnes ne croient pas qu'elle est ma mère. Elle est de taille moyenne mais elle s'imagine toujours qu'elle est trop grosse. C'est le même pour beaucoup de femmes à Taïwan.

    Ma mère, elle aime faire du shopping et acheter des nouveaux vêtement. Elle est très contente quand elle achète les vêtement qui sont beaux mais pas chers. Elle aime aussi boire du thé, comme mon père, alors ils boivent du thé ensemble presque tous les soirs.

    內容滿笨的就是。
    記得後來也寫了一篇關於小逸的,不過老師收走就沒還回來了,可惜。

    Thursday, October 13, 2005

    組織方向

    下午接到 Helen 的來信,除了問候,也告訴我她要離開成衣勞工中心了。我們是之前在這個洛杉磯勞運組織的同事,當時一直是我幫她做口譯的。她說中心在改革,以後要以政治教育為主、減少個案服務量,所以理念不同,她要離開了。

    其實改革大概是在我開始在那兒工作前就已經開始籌畫的,一來是因為個案服務量的增長加上人手不足,讓中心員工忙到自己反而比較像被剝削的勞工;二來中心成立的目的本來其實就在於做組織工作,不但期望教育勞工其於法律上的權利,也要喚起她們的政治覺醒,而個案服務(如:法律諮詢、欠薪追討)只是一開始吸引人潮的手段、不是目的。

    雖然拉美會員人數越來越多,然而中心在吸引華人勞工方面一直都不怎麼成功,雖然當時的主任和lead organizer都是華人面孔,也有專任的華人組織者(在上海是醫生、在洛杉磯做過成衣勞工的 Helen 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很多華人勞工都是案子結束了就離開,只有晏平表現出比較願意積極參與組織事務的意願。這樣的情況也讓身為拉美勞工的理事之一質疑說,在中心人手已不足應付拉美會員時,為什麼還要投資在無甚起色的華人會員拓展上。

    Helen 有時抱怨說華人現實,事情解決了就走;但我想,「不想惹麻煩」或許是隱藏在後的真正問題吧。中國和拉美的政治參與氛圍本質上就是天差地別,就連 Helen 自己也是聽到工會、政治教育就皺起眉頭,有時還小小聲地跟我說:「要造反啦?」(Helen 在文革中長大)。因此,中心對很多人來說,只是一個不是由政府經營的福利機構,要再深入一歩,卻沒有人覺得有必要「惹」上這個麻煩。

    那麼,中心要針對華人勞工做政治教育這件事就不免讓我想著:在勞工組成的理事會背後「垂簾聽政」的那個由美國年輕運動者組成的「影子理事會」是不是關在自己的左派象牙塔裡,不肯面對現實呢?當然,中心幫助深入參與的會員建立自信和成就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如果政治教育的成果是讓某位大嬸級的拉美會員一聽到「全球化」就渾身氣的發抖,那所謂的政治教育也只是把一些偏頗的左派教條灌輸到會員身上而已。

    當然,不管在洛杉磯還是台灣(全球各地都是吧),非營利組織最大的困境還是經費的來源。成衣中心的情況比台灣大部分機構都好,但員工薪水低、工作不僅不定時還嚴重超時,再再都造成員工流動率高、員工平均工作履歴偏低,進而造成組織常態經營上的問題。當時就有會員提到,他加入中心一年多來,中心員工就換了好幾個,這樣經驗要怎麼承續呢?更嚴重的是,員工工作的忙碌,幾乎沒辦法讓他們靜下來吸收工作外的知識,因此更加容易鞏固教條化的信仰。

    這樣的批評當然不是我有什麼解決之道,只是一些反思。比親身投入實踐更下下下等的舉動...

    七月以來

    六月底考完試,隔天就直奔洛杉磯「享受」當時竟比比利時還陰鬱的氣候。說享受其實也只有兩個禮拜,之後就是沒日沒夜的在寫論文,理論上是去「渡假」的我反而比每天照常去實驗室的小巴還用功哩。

    其實寫論文很有趣 - 想模型、導算式、做simulation,睡覺睡到一半還會跳起來大喊;「我想通了!System of equations 的最後一個算式我知道要怎麼建立了!」之前在台灣非營利組織和洛杉磯勞運界的參與,感受到的是把自己丟出去的滿足;現在做的抽象學術,則是有把自己拉拔長大的成就感。

    去年一開始是很苦的,不知道歐洲經濟系,尤其是新魯汶這邊這麼的著重理論面,因此來的時候身上幾乎沒有數學工具可言,連 matrix 都沒學過就在唸 advanced econometrics,只知道 topology 翻做拓僕學,卻要學會到底怎麼用 upper hemicontinuity 去證明 equilibrium 的存在。不過撐著撐著,卻也撐到了畢業成績 distinction,而一開始非常不想收我的指導教授也對我另眼相看,鼓勵我把論文投到期刊上。不過正如他說的,我還有很多背景的差距要努力補上,而且「Don't feel satisfied. Be critical to yourself.」

    十月博士班開始前,跟現在已經回台灣的同學去了德國兩個禮拜,之後也在比利時跟小巴家人做了一個小時的熱氣球之旅,晚點會把一些照片放到 Flickr 上。(註;德國黑森林真的很美,尤其大力推薦我這次去的 Titisee 和 Feldberg。)

    至於永遠的模範生小巴呢?他的模範生履歷讓他還沒畢業就已經有人預約聘請啦。大約春季底、夏季初,他就會回比利時,到布魯塞爾皇家軍校的電漿研究團隊開始工作,這個團隊之後將負責跨國實驗 ITER 的部分籌建。我覺得巴媽把小巴教得很好,要他為人定要謙虛,所以不管他的教授群們對他怎麼吹捧,他還是照樣靦腆過日子;倒是巴爸還比小巴自己驕傲哩。(吹捧例一:他的指導教授到處跟人家說他會是將來 ITER 的負責人,連推薦信也這樣寫。例二;另一個教授說本來全世界只有兩個人看的出某某現象,現在有三個了。)

    所以呢,未來至少三年內我都還會留在比利時。歡迎各位親朋好友路過時前來敲門拜訪。

    我的第一篇荷蘭文寫作

    Beste Lawrence,

    Bedankt voor je brief.

    Ik heet I-Ling en ik woon in Louvain-la-Neuve in een klein appartmente. Ik kom uit Taiwan. Dat ligt in Azië. Ik heb in Los Angeles politiek gestudeered en ik heb daar 3 jaar gewoond. Mijn vriend Bart komt uit België. Wij hebben elkaar ontmoet in Los Angeles.

    Ik heb daar een jaar gewerkt maar ik wou graag economie studeren. Dus ben ik naar België gekomen. Ik woon hier nu een jaar en ik studeer in Louvain-la-Neuve. Ik spreek Chinees, Taiwanees, Engels, een beetje Frans en ook een beetje Nederlands.

    Mijn vried komt volgend jaar terug naar België. Dan zijn wij opnieuw samen.

    Schrijf me a.u.b. terug.

    Groetjes,
    I-L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