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503回老大版上「毛茸茸的《揮灑烈愛》Frida」

在美國國慶日那天, 我終於進行了兩年以來第一次的 LA downtown 半日遊. 在假日被丟棄的高樓大廈之間發現一個充滿活力的小角落, 叫 La Pueblo.

在 downtown, 大馬路上林立的是像"麵包與玫瑰"裡那樣的豪華辦公大樓, 但轉進下一條街就是販賣著廉價商品的 minority-owned stores, 夾雜著破爛發臭的牆腳籬笆, 地上或坐或躺的是上把個月沒洗過澡的流浪漢, 穿著前天才買, 仍舊散發著百貨公司砸錢味道的衣褲, 雖然是折扣品, 但還是自覺過分光鮮亮麗到想找個地洞躲起來.

在 這個怎麼看都灰暗壓迫的街廓 (不管是大樓還是貧窮, 還是兩著之間), 隱藏著洛杉磯最悠久的殖民歷史所在, 洛城最古老的兩幢房子正座落在此處. La Pueblo 是當初西班牙佔領洛杉磯時的市中心, 經過美國接手, 洛杉磯工商大興, downtown 變成晚上被白人遺棄的角落後, 她又成為西班牙語系的領土, 現在是拉美移民的聚居地, 販賣著各式各樣充滿墨西哥或南美風味的皮件飾品, 當然也不乏 Che 和 Zapata 的踢恤, 以及 Frida 和 Diego Riveria 的畫作.

" 吃"自然也是身為聚居地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 裡頭有像台南沙卡里巴那樣的小攤子, 也有服務貴客的高級餐廳, 但不管是小攤子或是高級餐廳, 你都可以享受到和夏日陽光一般熾熱的南美樂音, 前者是靠捐獻度日的走唱樂手, 後者則是餐廳雇用的駐唱者. 坐在小攤子裡, 吞食著除了 Burrito 以外其實我都不愛的墨西哥料理, 樂手們唱的還真是好聽呢, 坐在旁邊的拉美阿嬤們也興奮地不停叫囂.

離 La Pueblo 差不多一個街廓的地方就是中國城, 或叫華埠. 裡頭還殘存的是老港仔和她們的餐廳, 以及無甚家當的東南亞華裔難民. 新的、較富裕的移民早已不斷東移, 連所謂的小台北也留給大陸移民了.

在 回家前到了從前只為開會去過一次的中國城裡晃了一圈, 不知道是不是眼前方方正正的文字太過熟悉, 還是這兒的華裔臉孔上總浮現著一生背負著十字架的苦難形象, 抑或是她們講話不像拉美移民那般開朗地大聲擾嚷, 卻是綿綿不絕的敘敘叨叨. 走在裡頭, 雖然觀光客甚多, 我卻感受不到像 La Pueblo 湧現的活力, 看著陰陰暗暗的店面, 偶爾流出的地上污穢髒水, 竟只覺得 不_忍_入_目 .

看 著這個中國城, 回想比利時安特霍普(Antwerp)的那個龍蛇雜處的貧民窟, 不解的是為什麼她們要來, 如果不為逃難, 為什麼要來忍受歧視和貧窮...? 但拉美裔和亞裔或者是比較幸運的, 跟非裔們比起來... 至少前兩者還有不無小補的文化財, 而當初被掠劫而來的非裔卻連根也失了.


[題外二]: 正當我毫不遲疑地往攤子走去時, 從沒見過路邊攤的小巴已經開始評估拉肚子的可能性了. 但切切不要以為從那塊大陸來的人衛生習慣真的比我們好到哪裡去.

[題外三]: 在 La Pueblo 我沒買皮飾, 沒買踢恤畫作, 倒是買了一個包裝上印著繁體中文的魔術方塊, 這個屬於台灣夜市十元攤子的貨色, 在這邊是美國層級的廉價-美金1.5塊, 在被把弄不到一分鐘內果然就宣告需要送醫急診.

[正題]: 其實以上都是題外, 只是看到上篇標題寫著 毛茸茸 時, 就很想回 "Frida 真的是毛茸茸的耶!" 在 La Pueblo 看到她的自畫像, 鬍子非常明顯, 眉毛也是濃濃密密地連眉頭也被遮起來的一大道.